我想做点事情 “你想啊，我们天天这样过，有啥意思？”

二

那天从篮球场回来，我拥有了第一个追随者。虽然彪子看起来不咋聪明，但答应朋友的事情基本都做到了。我到现在都记得，模型大法暴露后，多买了模型的我被额外征税后，他借住我家花了三天吃掉了相当于我半个月食量的绩点。

按那些古老的文学书上说，以前男人间最铁的情谊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那现在最铁的情谊一定是“一起花过点”。

那个年代浪漫的人都做过些什么很花钱的事情呢？我购买了自动统计服务，层层大数据筛选，结果告诉我，最多的事情是创业投资、买房置业、奢侈品购买、到处旅行外、游戏投入加上科研投资。

买房置业就算了吧，租房是可以花绩点的，但多买一套反而要增加绩点，不划算。创业投资，哈哈，这就别闹了，所有企业都是AI管理的公有企业，我创业也竞争不过，说不定还要背上一大笔绩点。奢侈品，可能那个年代还有奢侈品的概念，像我现在恨不得那些化妆品什么的礼物多花三四个点，品牌和品牌之间差距也不大，国内外商品被税率一拉几乎价格一样，谁让大家都挑绩点多的买呢？

旅行？这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虽然15岁左右，我的父母就带着我把世界各大城市逛了一圈。我好像隐隐约约听说有人徒步环球的，不过我很怀疑那样能不能花光每月的绩点，还有在国外绩点该怎么算，税率多少也不太清楚。

游戏？就算了吧，我知道那里面的税率的底线比较低，就像我的模型大法一样，早就被很多人用过了。现在，大多数人也不喜欢玩太久，他们还是更喜欢用实际行动为社会作贡献。

所以，我也想要做点事情。最后一个，科研投资？其实我最开始中意的就是这个，虽然我无法研究出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但是可以在研究过程中花绩点买各种材料。我还可以从零开始做很多东西，就像那些穿越者一样，到丛林里，用原料做出一些器物。我开始幻想自己和彪子像莱特兄弟一样，花费巨额绩点自己造出飞机，飞上天空，而不是坐便宜到几乎不花绩点的城间航班。

下定了决心，我直接购买了好几本书，又买了纸墨笔砚，在写不了几个字的宣纸上做笔记。除了查看有点麻烦之外，这意外地使得我的手写字体好看了很多。

当然，我没有忘了和她的约会。约会后，我们到旋转餐厅共进晚餐，然后穿着闪光夺目的晚礼服，包场观看了乐团的演出。最后，我们租了一间海景房，抚慰各自的心灵。

完事后，我抽着雪茄，得意之下说出了想法：“我想做点事情。”

她扑棱着大眼睛，忙不迭地给自己补了套妆，从头到脚，看得到的和看不到的地方都没放过。她好奇道：“说说看？我早看出来你是个有想法的人。”

是吗？我略带怀疑地尴尬笑笑，然后把自己的想法全盘说出。

“看来你看的书我都看过，那些我都买了。”她如是说，没有正面评价。

我追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啊，我觉得这样是为社会作贡献。”她很正经地说道。

我知道她不喜欢我的计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刚刚想问出口，却也被憋回去了。当我说这些时，她已经穿好了衣服，笑容满面。

“要回去了吗？”

“是的。”

我承认，我有点失望。毕竟她不像彪子，她是认真思考过人生的。我目送着她离开，疲累的身体难得让我有些食欲。我喊道：“菜单，我要吃夜宵。”

恶狠狠地点了起码十道大菜，我边吃边安慰自己：放心，在世界上多的是蠢货，不理解我的大有人在。那句看起来普通至极的话语——“我想做点事情”都成了大胆的宣言，换成很久以前的世界，肯定没有问题。

到底是哪边的世界有问题，我忽然间有点恍惚。

那些食物越来越难下咽，我就着冰水好不容易吃下这些，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然后里面暗流涌动，翻江倒海般的疼痛来袭。我却笑着买了一瓶胃药，心想这饭吃得值当。

药效良好。拉稀一次之后，我感觉世界都安静了。躺在床上，我看到远方海面微微光亮，太阳即将升起。

算了，太疲惫了，为了用掉那一点绩点，我都做了些什么啊！我闭上眼睛，享受从内而外的安宁。

片刻之后，我跳起来大喊：“来杯咖啡！加奶！加糖！对！最多！”

说干就开始干，恰好我收到之前联系的厂家的邮件，打算像书上那些古工程师一样，去现场挑挑材料。

最积极回复我的，是一家无人机部件厂。我坐车前往，刚一下车就被一大群工作机器人夹道欢迎。它们纷纷举起平常用来工作的机械单臂，朝我敬礼。

“首长好！”合成机械音整齐划一，让我恍惚间有种错觉。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好尴尬地挥挥手，大步流星地走进去。队伍末端是一个相当逼真的人形机器人。

它笑着迎接我：“怎么样，喜欢吧？”

“有点受宠若惊。我能算首长吗？”

“人类不都是首长吗？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但是还是你们贡献更大，就是你们使劲儿花绩点，才支撑了整个社会的健康运行！”机器人如是说道，一边请我走，还特意退到我身后一小步。

“不用这样官方吧？我就是过来看看，能不能买些有用的。”我看它太客气了，忍不住提醒道。

它讪讪道：“我们其实读取了您的生活数据，发现您可能对先前时代的东西感兴趣。今天接待您所准备的礼仪，本来都是古典式的。如果您特别喜欢，可以给个好评，我们会多得到一点绩点。”

我差点忘了，它们的目标是拼命赚绩点，这倒是和过去的人类一样。想到那些我们都不愿意做的工作都被机器人们给承担了，我不禁错愕一笑。我突然想起来：“你们肯定有真人经理吧？”

机器人一愣：“有啊，不过他很忙，只有我招待您，如果招待不周，请您见谅。”它说完鞠了一躬，躯体因为机油润滑不够发出摩擦的声响。

“没关系。”我嘴上这么说。但我知道那人不来迎接我的原因，大概这样也太丢人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这么闲，那些真正高智商的、能理解高深理论、能真的找到工作的人上人，大概还是会鄙视我们这些只对社会有微小贡献的有闲阶级。

走了几步，我们进了库房。与其说是库房，倒不如说是博物馆。最开始的一段，先是企业历史介绍，从立场到智能化改革，然后历史产品的展览回顾，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鲜活的历史，远比去那些不痛不痒的著名旅游景点有趣得多。

“这个是什么？”我指着那个丑陋的机械说。

“这个啊，很早的直升机式无人机。您看，这边是螺旋桨，前面负责动力，后面那个小的负责平衡，就当时来说，算是很不错的设计，起码也能直升直降。”

在参观数个玩具似的无人机之后，后面见到的机型和我认知的相似度越来越相似，开始出现巨大的飞机。

负责接待我的机器人详细地回答我各种问题，这远比我读的那几本书有用多了。

当然作为一名经营工厂的智能机器人，它不失时机地打探了一番：“我厂很少迎来个人客户，这让我们既兴奋又困惑。所以，您到底需要订购什么？就算只要一两件，只要您有想法，我们都能满足您的购买需求！”

“我想学莱特兄弟，自己做一架小飞机。”我打量着机器人没有表情的脸，心想如果是人听到这句话，大概会很吃惊吧。

“客人您懂得真多，莱特兄弟，是飞机的发明者。他们最初制作的飞机非常非常原始，安全性欠佳。请相信，我们肯定能让您做出更好的！其实飞机也很简单的，我厂主力机型中最简单的那款，如果拆开成零件，大概有124万个零件，这听起来有点复杂。但如果仅仅拆分成模组，大概只有二十八个模组。我们可以都为您生产好，您只需要组装就可以自动调试启动，而且无须申请就可以升空，自动驾驶，安全舒适。”

我被说动了，虽然有点作弊，但自己组装飞机，想想就很酷。我询问它：“那需要花费多少个绩点？”

“如果按零件买，大概要花81.134个绩点，按模组买需要花13.274个绩点。”

我惊讶得下巴要掉下来：“这么少？那如果直接买成机呢？”

“8个绩点。”

这让我有点失望：“这可是飞机啊，换成古代应该是很贵很贵，只有国家才买得起的东西啊！怎么和我吃两天饭花费的绩点差不多啊？”

它依旧面无表情：“其实这方面规定比较多，个人买飞机可以，但是并不算被鼓励的事情。当你买了飞机之后，每月还会额外获得一定绩点，数量根据上月使用次数计算，作为购买者的能源补贴。说白了，很少有个人买，我们的订单大多是企业用户。曾经，我也见证过很多人过来购机的时代，中央管理AI发现后果断宏观调控，在下一次修税法时修改了规定，督促那些人用正当方式为社会贡献。”

好吧，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稍微动脑一想，从价格趋势上看，明显越是未完成品的绩点数越高。也就是说，如果我真的从最初的材料做起来，那肯定比直接买零件花的绩点多。想到这里，我心下大定：“那如果我直接买制成飞机零件的那些材料呢？”

“您是打算从材料加工起？”

我自豪地点点头，为自己的智慧点赞。

机器人的表现似乎变化了一下：“我可以给您提供一份表单，我厂最简单的一种机型，其原材料种类大概是5100多种，分别由来自全国的2000家工厂加工，原材料供应商大概也是2000多家。这些我都能提供联系方式给您。当然您如果现在需要，我也可以群发信息，请相信我们内部的协作效率！”

“做飞机需要这么多材料？您投影一下，给我瞅瞅。”

它欣然接受。

全投影投射在库房的一道墙上，几千条记录密密麻麻的，字小到看不太清楚。

我指挥它放大和缩小，看清楚那些代表型号的字符，字母和数字用很奇怪的形式组合在一起，比我的身份证号码还要光怪陆离。我都懒得问这些代表具体什么东西了。我的心情犹如模型大法被禁用时一样绝望。

就在这时，彪子发来消息：“你去哪个厂看了？情况怎么样？”

我重新整理了下思绪，只回了四个字：“一言难尽。”

“过几天见面说。”他如是道。

三

第二天下午，我在一片绿地见到了彪子。与其说是绿地，倒不如说是种植着食用植物的方块状土地，按照文学作品里的描述，这叫菜园。

彪子租了一台自动采摘机，自动模式的机械熟练地收割着各式各样的果实。

“你在做什么？”

他指了指采摘机：“摘番茄、黄瓜，外加上挖土豆。”

我迷惑地看着他。

他说：“我也发现了，越是接近原材料花费的绩点越多。你看这片植物工厂，从种植一直到采摘，全都是需要花费绩点的服务。”

经过彪子的提点，我突然明白了：“彪子，怎么你脑子里全都是吃啊……”

他继续说：“但其实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仔细算一下从采摘到送回家花费的时间成本，其实还不如直接吃现成的。另外，如果我自己买工具烹饪，也会花太多时间，还是不如直接吃效率高。”

我嘴张大得能吞下一个番茄，仿佛为了印证我的比喻，彪子还真抓了个番茄，塞在我嘴里。

“刚采的，比冷藏过的好吃点。”

嗯，还带了点手汗的咸味。我倒是得对彪子另眼相看了，他居然知道效率，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人讲求效率？说到底，他花绩点那么快，又能怎么样呢？又帮他家附近那些小混蛋承担些绩点吗？

对啊，又能怎么样呢？

我看着自动机器人开始现场调制番茄汁，完整的十几个番茄和几个柠檬咕嘟咕嘟地滚进箱体，过一会儿出来的是黏稠的瓶装番茄酱。我突然发现我和彪子并没有什么区别，我想做的事情，翻来覆去还是为了与众不同地更快花掉绩点吗？

“你在想什么啊，老席？喂！”他拍拍我，“番茄没这么好吃吧？”

“没啊。”我的目光从机器上挪开，看向更远的地方，“你说，我们为什么要努力地花掉绩点啊？”

“为了社会的正常发展啊，正是因为我们花掉绩点，才维持了工业生产的正常发展。要是我们不花绩点，社会何以为继呢？”他说道。

这套说辞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可能我之前也是。我说：“可是，我们只想着花掉绩点，没想过其他的事情，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他摇了摇头：“我现在就在想其他的事情啊！我已经很久都没帮别人花绩点了，每月月中把绩点花得差不多，然后就有半个月轻松自在，随便睡觉想问题的时间。”

我大跌眼镜，视线重新集中到老友的身上，有了点新奇的感觉：“等等，你只是想随便睡觉吧？”

“只是一方面，但后半个月我确实拥有了自由，不是吗？”他也看着远方，“你说的话很有启发，那些牛肉羊肉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虽然什么风格，味道都太一般了。我突然想当个厨子，做自己喜欢的味道。”

果然还是离不开吃啊。但是对彪子的观感好了很多，在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比我更多的决心。当然，让我直接夸奖彪子是不可能的。我还是本着老朋友的身份揶揄一下：“可是没人做过菜啊？我肯定没听说过。”

“我可以看机器是怎么做菜。”

“那没用，你没有机器一般精确快速的操作。”我继续狡辩道。

“查书，看你说的那种写以前事情的书。我以前觉得书里面没啥好东西，要么是无法理解的，要么就是过时的。”

话说到点子上了，他甚至有种让人肃然起敬。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有古书里面讲怎么做菜，恰好我发现了一本。我才懂啊，原来书里也可以有吃的啊……”

我抓住他衣领，狠狠摇动：“彪子，把对老子的尊敬还回来！”

彪子去检视今天的战果，而我则站在远处，思考人生。结论就是一句话，我也该做点事情了。我对他，也对其他人说过那句话，但至今的行动实在太少了。

从哪里开始呢？一想到上万个零件，几千种原材料，我感觉头都大了。对，就算我真要做，肯定不能从零开始。还是买模组吧，拆拆装装，说不定哪天，我突然就懂了。

下定了决心，我对彪子说：“过两天我们装飞机去。”

四

结果，我们提前一天来到工作地点，因为订货一天货物就发到了，我迫不及待地要开始做点事情。

我们租了一个同期条件不错的厂房，重型机械应有尽有。设施维护管理非常棒，那些大型机械保护漆油光锃亮。二十多套模组被整齐划一地摆在地上，任我们参观。

“怎么办？”

“先看图。”

和模组一起送来的是装配说明，可以用语言、图片、视频甚至虚拟投影展现。我果断选择了虚拟投影，只见那些模组如同变形金刚一般，飞快地联结到一起，然后成为了一架飞机。

我放大或者缩小投影，感觉好像挺简单的。

“就像搭积木，只要拼起来就好。”

“哦。”彪子应和着，不置可否。

结果刚一动手，我们意见就不一致了。

“该先装下面的模组吧？”

“不啊，应该先把最中间的装起来。”

“先装中间，再装下面的话，你需要把中间都举起来，岂不是很不方便？”

“没事，这里有吊车！”

我抬起头，一声令下，自动控制的塔吊把发动机和能源模块吊起来，我们爬上工作梯，看到密密麻麻的线路。

不过还好，那些线的颜色不太一样。

“我们少点工具，这边应该焊接吧？”我在把那些线接起来之后，发现有些地方有点不对。

“如果焊起来，以后坏了怎么修？”

我笑道：“反正也不是我们修。”

彪子说：“那就不用顾忌了。AI，把这些东西焊起来。”

一个机械臂迅速接替了我们的工作，火星四溅。而我们躲在一边，紧张凝重，就好像真的是自己在做事情一样。

我们继续看示意图，然后外面应该加上保护和防爆的模组。这类模组有好几块，似乎直接嵌进去就可以。

但真等到嵌进去时，我们却发现接口处大小不太一样。彪子说：“这边肯定要大一点，到时候塞进去了就能卡住。”

“那怎么塞进去呢？”

“用力啊！”

我们两个人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可是毫无作用。

“肯定是弄错了。AI，把这两块接在一起！”

只见吊车把这些东西全都吊到一边，然后送进了一个小车间。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只知道只过了一会儿，那两个模块连好了，严丝合缝。

我解释道：“你看，这肯定是需要大机器才能装上去的，不是咱们的错。”

但是从这之后，我们的工作效率明显提高了。因为我们只需要告诉AI做什么，它能帮我们解决麻烦。结果只花了三个小时，飞机装好了。我和他实际上只负责拧了几个无关紧要的螺丝。

这是我的个人飞机。在喷漆之后，它闪烁着银色的光芒，看起来完美无瑕。

“要不要试飞？”彪子建议道。

我却犹豫了，因为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我想了想：“可是，我怎么老觉得没成就感啊。你看，装飞机的主要工序都是AI做的，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咱们负责指挥了啊，属于领导有方。”

“可是这和设想不一样。”

“本来的设想是什么？”

我愣了下：“本来的设想，我想要像以前那些人一样做事情，我想像莱特兄弟发明飞机一样做飞机。可是显然古人装飞机的时候，应该没有AI帮忙吧？”

“说不定以前人飞机的工艺和结构简单，单靠人就能装。要不，你去问问看有没有很古老型号的复刻版，你手动试一下？”

“如果我这么说了，那些AI肯定会把怎么装都做好，然后我照着做就是了，也好没意思的。”我只是稍微一想，就否定了他的意见。

彪子没懂我的意思：“我打个比方，假设这飞机你做的菜，你觉得怎么做才算有意思？”

我想了想：“当然是烹饪都由自己来啊，从采摘原材料，到制造调味料，再到加热和烹制，我觉得这些都应该通过自己的手。”

“那么照着菜谱做，一样通过自己的手，就不觉得有意义了吗？”

“有点吧。”我想了想，“你就不想做一个新菜吗？”

“想啊，但是新菜应该做不出来吧，人类都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存在没想到过的做法吗？”

其实是有的。我知道，但很多做法并非没人想到过，只是不方便或者不好吃，结果没人做罢了。但目标又不是要做给大众吃，我只是想与众不同一点，依靠自己的手和想法。

“彪子，自己创造出来的菜，就算不好吃，不是也很有意义吗？”

他低下头，似乎在思考我的话语：“好像有道理。那我们怎么办，自己研发飞行器吗？”

“不，我仔细一想，这些专业要求太高了，我们只是业余的，没必要玩真的飞机。”

他显然很迷惑，嚼薯片的动作慢了下来。

我解释道：“就是不管能不能飞，总之我们只做看起来很酷的外形，那不就好了吗？”

“就和模型一样了吧？你还真是喜欢模型啊！”

绕了一大圈，我竟然又回到原点了。想当年，我爆买模型，结果被认定为恶意用点，以后只要我每月该类消费超过一定数额，会被加税，需要连续几个月承担额外的绩点。一想到那几个月的悲惨经历，我就浑身不自在。

我和彪子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