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高校科幻社专访系列之中国人民大学-高正扬

首都高校科幻社员采访

高正扬笔名一染,现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因从小对人文社科的兴趣选择了现在的历史与政治学专业也正是他的理想与热爱所在本期专访就让我们一起走近中国人民大学科幻协会的成员高正扬吧!

问:谈一谈人大科幻协会。

答:人大科幻协会相对来说是一个比较松散的组织,社团内不定期举行观影会、交流会等活动,平时大家也会在群里交流喜欢的作品、活动信息等。至于加入协会的动机,我觉得就是很简单的热爱吧,希望能在这里找到更多科幻同好。我也确实在这里结识了很多朋友,而且有趣的是,能看到很多平日里很“现实”“保守”的友人在这里充分挥洒想象力,幻协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他们。

问:热爱科幻的人群中一般理科生较多。您作为文科生,为什么会喜欢上科幻?

答:人们似乎总是习惯将“文科生”“理科生”视作两个截然不同的群体,我总觉得不太恰当。我虽然学习人文社科专业,但也对前沿科技发展很有兴趣,因为说到底,科学与社会总是紧密相连的。我认为这也是科幻区别于灵异、玄幻、异能等幻想小说的一个特点。在后者中,小群体的超凡能力通常并不影响社会运转;但科幻作品通常都会展现出某种技术进步对社会、人性的影响。当然,文科的背景也并非对我毫无影响,在阅读科幻作品时,我可能更关注其“社会性”的一面。比如读到某个星际国家,我会比较感兴趣远距离传讯技术对其治理能力的影响。

问:有什么爱好?

答:我的科幻启蒙来自于儒勒·凡尔纳的作品,大概是在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读了他的《海底两万里》《神秘岛》。除了科幻以外,我感兴趣的领域还有国际关系、经济学、传播学、社会学。在非科幻的文学方面,我很喜欢李贺、鲁迅、卡夫卡、契诃夫、乙一。

问:平时有科幻创作吗?灵感来源于什么?

答:有篇习作《日殇》,两万多字,背景是核战争后地球环境巨变,国家不复存在,人们在人工生态圈内以城市的形式重建文明。我的灵感来源通常是学习过程中对某些问题的思考,也因此比较喜欢“细节流”。以《日殇》为例,虽然主线是对“太阳”(安全的可控核聚变技术,以及恢复环境、重见真正的太阳)的追求,文中也包含了我对民主政治、教育制度、资源闭环、AI艺术的一些设想。

问:科幻创作中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答:最大的困难是太喜欢我的那些设定了,以至于故事性有所欠缺。在更早的时候,我还出现过那种大段铺陈背景设定的做法。后来有本书对我改变很大,是Orson Scott Card的《如何创作科幻小说与奇幻小说》。我觉得每个科幻入门写作者都应该读读这本书,真的相当有用,能避免很多写作中常见的低级错误,以及处理写作过程中可能遇到的疑问。

问:谈谈你喜欢的作家吧。

答:提名两个我最喜欢的作家吧。第一,厄休拉·勒古恩,《地海传奇》《黑暗的左手》的作者。她曾翻译过《道德经》,也或许正因此,她的作品当中总是包含着一种融通中西、站在全人类高度的深刻哲思。我特别佩服她思考的深刻性,还有像《地海传奇》那样,从一草一木、柴米油盐中展现“大道”的手法。第二,郝景芳。她的《流浪苍穹》以我看来绝对是中国科幻文学界里程碑式的作品,起码和《三体》是一个等级,所以我很不解为何《北京折叠》获了奖并成为她的代表作……奇妙的是,这两位都是女性作家,可能是因为她们确实在“工科直男”泛滥的科幻界展现出了更加独特的写作与思考。

问:你所理解的科幻是什么?

答:其实关于科幻的定义一直存在许多争议,比如软科幻和一些擦边球到底算不算科幻。我更愿意将科技与社会的紧密相连作为科幻的本质,如果一个文学/影视/绘画/游戏作品展现出了某些(现实中尚不存在的)科技与社会的影响互动,我觉得它就算科幻,如果这种科技是某种超自然力量,但内部有完善的逻辑体系而非完全形而上,我觉得这也能算作科幻。当然,其实我认为科幻并不需要一个画地为牢的明晰边界,它的边界应该是模糊的、更具包容性的,这样才能鼓励更多创作者去探索多种多样的科幻形态,使得这一艺术类型更加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