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生的故事

你会告诉我你约了朋友去野外郊游，去爬山。 　　

当这一天的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我轻轻地将窗帘拉开。没有人知道他们自己的命运，可我是个例外。可是人们却又好奇自己的未来会是如何发展呢？他们去求神问佛，路边的算命先生也因此大赚了一笔。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你又能改变什么吗？ 　　

我望着挂在墙上的钟，还有二十分钟，你就要对我宣布那个决定了。 　　

“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你的父亲此时还躺着床上，慵懒地问到。“啊，给女儿做早餐”我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现实。“她自己都这么大了，还要麻烦你来做早餐？她自己又不是不会做？”你的父亲完全不能理解我的做法。“只是，只是今天突然想做了”我一时被问得结巴。女儿在之前一直是很自立的一个人。自己也很少给她做早餐。今天反倒有些奇怪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你的父亲打趣道。其实我多么想告诉他这是我们能够为自己女儿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二十分钟后她就要说出她的决定。一小时后她就会离开家门。今天晚上你会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你会焦虑，而我则只能在你的一旁安慰你。真是讽刺，现在最悠闲的人以后会最悲痛，而度过了这痛苦的二十分钟，我便能看透生死。 　　

当我想完这一切的时候，还有十八分钟。 　　

我听到你的房间里有了动静。你会穿上那件棕绿色的衬衫，黑色的短裤，还有你最喜欢的那只挎包。我听到了你的手机响了，那个电话会终止你的一生。 　　

走到厨房，开始忙活这份最后的早餐。简单的一举一动如有千斤重，话语如鲠在喉。客厅里的电视不知道被谁打开了，在今夜的余钟敲响之前，那个男主播会播出那条突发消息。我看到了你父亲不敢相信的眼神，而我却不会惊讶。 　　

把早餐端到客厅的时候，我看了一眼电视上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你闪烁着你水灵的眼睛，看着我。其实你不用看着我的，我知道你有话会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答应。尽管我曾经多次阻止你去爬山，但当我知道那个下午你父亲带着你去爬山的那一刻起，我便不再阻止。我生气不是因为你瞒着我跑出去爬山，而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怪我，反正这一切都会发生，不如让你在这短暂的一生当中，多多体验缤纷多彩的生活。 　　

还有一分钟。 　　

感觉到气氛的异常，其实也不是异常。我想直接对你说，你今天要玩的开心喔。因为当你提出那个问题，征求我的意见，其实对我开始，不啻为一种折磨。而这种折磨，马上就要在我的心中划上一道裂痕。 　　

还有三十秒。 　　

我已经乱了阵脚，脸色一道惨白。不知你能否看出，故作镇定外表之下，我的悲痛与无助。 　　

我突然感到自己很孤独，只能独自承担的孤独。 　　

终于，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