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像里的世界
来源:发布时间:2016-07-01
前 言 我喜欢玉石。 当妈妈拿出那枚玉石来的时候,我的眼睛都直掉了。 “千沫儿,这种玉石再也不会有了。” “怎么?” “因为人类已经将地球上的所有资源败得差不多了。” “玉石也是吗?” “当然是。” 我哭了,因为我好想也有这样一枚玉石。 ...

前 言
我喜欢玉石。
当妈妈拿出那枚玉石来的时候,我的眼睛都直掉了。
“千沫儿,这种玉石再也不会有了。”
“怎么?”
“因为人类已经将地球上的所有资源败得差不多了。”
“玉石也是吗?”
“当然是。”
我哭了,因为我好想也有这样一枚玉石。
“千沫儿,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
我开心地抹了抹泪水:“什么办法嘛?什么办法嘛?”
“除非你去到一千多年前。那个时候,昆仑山脚下的于阗,还有最好、最好的羊脂玉。”
“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别看那些电子书了,你老实上学考试吧。”
My God,老妈是来给我上课的,
“慕初晓。怎么样才能去到一千多年前?”
“千沫儿,你怎么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有功夫去把数学好好看看,明天数学老师要考试。“慕初晓眉头紧皱,完全不屑于理会我的奇思妙想。这可和平时的慕初晓完全不同。平时的慕初晓除了对我说学习的事儿不感兴趣外,啥都感兴趣。慕初晓这样说话,那是明显的敷衍我嘛,我怎么能依呢?
“慕初晓,我是想要一枚玉石。”
“玉石?”慕初晓一下子来劲了。“这和一千年前有什么关系?”
“因为现在的地球已经找不到好的玉石了。”
“现在的地球已经找不到好的玉石了?”慕初晓不断地重复着我的话。
“当然了,地球的资源都快被我们人类败坏完了。”我苦着脸说。
慕初晓点点头:“千沫儿,虽然你经常说错话,但是这句话很正确。”
被慕初晓一鼓励,我的话就更多了:“据说一千多年前的于阗,还能找到极好极好的玉石。”
“一千多年前的于阗?”慕初晓歪着脑袋看着我。
“于阗在昆仑山下,那里属于西域,……”
慕初晓重重的拍了我下:“谢谢你,千沫儿,我多少天来思考的事情终于找到答案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玉石、于阗和慕初晓思考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更大的惊诧来了。
“千沫儿,我带你去一千多年前。”慕初晓从书包里拿出一块质量上乘的美玉说。这种美玉按老妈的说法,现在的地球已经没有了。我的眼睛直了:“慕初晓,你从哪里弄到的?
“是你刚刚提醒了我,我才明白这块玉来自一千多年前的于阗。要知道我将玉的产地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这么好的玉。”
“什么?你真是从一千多年前弄到这块玉的?”
“确切的说,不是我弄到的,是蜥蜴人。”
“蜥蜴人?”
“对。蜥蜴人,它们来自外星球,一直生活在地球上。”
“他们要一千多年前的美玉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我敢肯定蜥蜴人没安好心。我要去跟踪他们,你和我一起去。”
“为什么我要和你一起去?”
“因为我是慕初晓。”
我不再说话了,有这一句话就够了。慕初晓是我的好朋友,我愿意无条件相信他,却从不盘问他的秘密。
去到一千年前?
我不是第一次来到慕初晓的家,但是这一次的到来,还是让我犹如第一次那样一般震撼。慕初晓家的院子里竟然有一棵高大的树。他拉着我,进入了大树的树洞中。这个树洞空间非常狭小,仅可容下两个人笔直站立。“慕初晓,这么小的空间能干吗呀?”
“嘿嘿,本来我一个人呆在这里活动起来还是挺舒适的,哎。”
慕初晓故意叹了口气,手背却靠在树壁上,这时,我竟然才发现他的中手指有一个极细小的指环,也难怪,也不怪我千沫儿粗线条,实在是这指环的颜色和皮肤差不多。慕初晓冲我得意的龇龇牙,手下使劲,那个指环竟然嵌进了幽蓝色的树壁里,和树壁融为一体。瞬间,一根根细细的蓝色纤维从树壁上弹起,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刚要说话,那蓝色的纤维已经织成了一个密密的网,将我们同外界彻底隔开。
“你要干什么?!”我惊异不已。
“去一千多年前呗!”
“那不就是穿越吗?可你这叫穿越吗?这叫密封!”我真是觉得慕初晓是不是脑袋不正常了。
“不是我不正常,而是人根本不可能穿越到以前的空间。”
“啊?”
“你以为真的谁都可以回到过去和阿哥们各种宫斗吗?实质上,过去的时空频率和现在完全不同,任何物质的东西都不可能回去的。”
“那你说带我去一千多年前。”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你打断了。”慕初晓无奈的看着我。
“说吧。”
“我们可以将精神状态转移到以前的时空。”
“精神状态?将精神状态转移到以前的时空?”
“对。我们的物质身躯必须停留在现实世界,可是无人看管,万一被损坏了可怎么办?于是我就借助了树的能量。喏,我这个指环可是植物能量沟通环,它会对树壁发出指令,让树壁顺着它指定的方向生长。于是呵呵……。”慕初晓没再说话,而是指了指那个密密的树网。是的,在这样一个网里面,谁能注意到有这样两个人?
然后,他又掏出一个仪器来,将那个仪器放在我的额头上松果体所在的部位。片刻后,我的松果体竟然飘出屡屡烟雾来。与此同时,慕初晓手上的腕表也亮了起来,他的身体变成半透明的了,有银色的光芒发出。更令我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我感觉到银色的光将我和慕初晓的身体缠绕在一起,而我们的肉体变得像山脉一样巨大。一道明亮的金黄色光芒闪过,我倍觉压力,身上突觉不大舒服,可能因为那金光过于耀眼。接着,我竟然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听不见,我有些受不住了,可是我却无法开口说话。
直到一个类似地球的圆球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全身才放松起来。我的速度却突然快起来,前所未有的快起来,即使是离弦之箭也没有我快。周围的景象却看不大清,我只知道。我穿过了一层层厚厚的雾。
停下来的时候,面前是一望无垠的戈壁。
“到了,沫儿,可是稍微出了点偏差。我们到了西域,但离于阗还有点距离。”我听到了慕初晓的说话声。
“你是说我们到了一千多年前的西域了?”
“对。”
这时候,我发现一个奇特的事儿:
“你人呢?”
“就在你身边啊。”
雾气氤氲中,一团浓重的气体在向我靠近,我能辨认出那是慕初晓。
“你怎么啦?”
“和你一样啊。你也摸一摸自己的躯体吧。”
“天啦,也都是气。” 尽管如此,我却能分辨出慕初晓的所在方位,甚至可以感触到慕初晓的眼神,他的手势,他的姿势。这是多么奇妙的生命体验!
“否则,我们怎么可以实现瞬间转移,从公元二十一世纪瞬移到公元七世纪的大唐。”
天啦,瞬间转移哦,我听说都没有听说过耶。慕初晓真厉害!我呵呵傻笑起来:“呵呵,大唐这就到了,真好玩。”
慕初晓的手臂虽然是一团气体了,却依然将那气体手指点到了我的鼻头上:“你呀,就知道好玩。告诉你,我们可是有危险的。”
“危险呢,我怎么没有看见?”我嚷嚷。
慕初晓却一脸严肃起来,抬起头来指了指远处,原来是一队骑兵,骑兵队队长竟然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雾气很大,而我和慕初晓是精神状态存在,只是隐隐约约的气体而已,根本也不需要做特别的掩饰,只要悬浮在雾气里,纹丝不动,这些骑兵根本不会发现我们的。
可是,还是出现了意外。因为,我看到了,那些骑兵举得旗子,那旗子上有着三个大大的字:精绝州。
看到那随风摇曳的旗帜,我的内心悸动起来:竟然是精绝国的骑兵,那个在1600年前就已神秘消失的古国的骑兵!内心的悸动导致周身的气流开始不稳了。不过,这气流的波动幅度很小,人类发现不了。
我错了。骑兵队的队长盯了过来,我想他可能是无意识看过来的,所以,我不以为意。我看到了他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冷漠而怨毒。接着,看到他拔出了剑。“好凌厉的剑气!”
我出于本能刚要开始躲藏了。“扑棱棱”一只惊鸟飞了过来,那个骑兵队长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一只鸟。”
骑兵远去了,我松了一口气。
“沫儿,你刚刚差点惹了一个麻烦。”
“你是说,那个骑兵队长注意到我们了。”
“我也搞不清楚。看起来,那个骑兵队长是在注意我们。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至今的地球人都不知道如何使用精神力量,大唐时的地球人怎么可以使用精神力量探测到我们的存在?”
“不要看我,我也很奇怪。”看着慕初晓征询的目光,我赶忙嚷嚷。
慕初晓呵呵笑了,盯了我片刻:“沫儿,我觉得你蛮可爱的。”
“哦,正解。”我毫不客气的承认。接着就开始唧唧呱呱了:“慕初晓,我们就要成为明星了,因为一个天大的秘密,要被我们揭开了。”
慕初晓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坏笑了好几声。
他们的消失和战争无关 “你是说精绝古国如何消失的秘密吧?”
“哇,这么快就明白了我的想法。”
“那旗子上清清楚楚写着‘精绝州’几个字。很明显,这精绝州应该就是精绝国。所以,精绝国是被别的国家吞并了。精绝国的消失,没有什么神秘可言。”
“历史,你就是菜鸟了。精绝国在西晋的时候就已经并入鄯善国,成为精绝州。但精绝州依然宛如独立的小王国,因为鄯善国国王容许他们自治。而精绝国的消失是彻底的从地球上抹去。”
“怎么说?”
“在精绝遗迹中,没有残剑,没有断戟,更没有白骨。那些在考古中发现的房屋遗址,排列整齐地坐落在那里,仿佛它们的主人出去牧羊就要回来,孩子们的笑声也将再次弥漫在村舍院落。如果曾经发生过战争,如何说明这一切呢?”
慕初晓愣住了:“精绝人根本没有料到自己要离开自己的家吗?”
我也陷入了沉思,我忽然想起另一个考古证据。这个证据和一条狗有关。
在精绝遗址的民房里,考古学家发现了一条狗。当然,发现的时候,这条狗,已经只剩遗骸了。这条狗的脖子上套着绳索,绳索的另一端在柱子上。也就是说,主人离去的时候,这条狗的绳索竟然没有解开。难道,真的如慕初晓所说,精绝国民根本就没有料到自己要离开自己的家园?
“你在发什么愣?”慕初晓问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思考精绝古国如何消失的。”
“暂时别想了。我们当务之急要发现蜥蜴人是怎么搬运玉石的。”
是啊,玉石是蜥蜴人怎么从一千五百年前的大唐搬运过来的呢?玉石是物质,怎么可能穿越时空?
“我想也许蜥蜴人掌握了可以通过时空搬运物质的方法。”
“通过时空搬运物质的办法?那么岂不是人类也可以穿越时空?”
“人和纯物质完全是两码事儿。其实即使是隔着时空搬运玉石的技术,我也没有听见过。也许蜥蜴人另辟蹊径,真的找到了穿越时空运送物质的技术了呢。”慕初晓非常不确定地说。
“先去于阗,找到最好的玉石矿脉,再说吧。”我说。
我们从尼雅河流域走过。修剪整齐的果园,绿叶如盖的桑树,炊烟袅袅的村庄,端的是一派大好的田园风格。走着,走着,一片茂密的芦苇出现在我们面前,清风吹拂,掩盖在芦苇丛中的路露了出来,我们沿着这条路,顺着两人多高的芦苇丛往南走,一个大沼泽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里,就是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记载的沼泽地了。如果,我所料不错,在这里,应该能找到一座城池--尼雅城。
远远的就听见驼铃响。是驼队。这里是丝绸之路必经之所,东西方商人通过这条路将丝绸贩卖到遥远的异乡。看来,这驼队正是运丝绸的商队了。他们一定要进入尼雅城歇息的吧?
可是,我感觉有些倦怠了。这四处飘荡,无处依托的精神状态真的是很让人受不了。
慕初晓也一样,我能感觉到。这样一个状态,我们能支撑多久呢?
潜伏
我们在雾气中随着驼队前进,我感受到慕初晓情绪不佳,原来他注意到了驼队里面的一对少年男女。
我也注意到这两个人了。这两个人是一对姐弟,裹着厚厚的毯子,身体东倒西歪的,很显然是生病了,而且病得不清。姐姐叫:安黎,弟弟叫:安格。而且,一路行来,我发现这姐弟俩和这个商队没有什么关系,似乎是路上捡来的。因为商队的队长正在训斥一个老伯:“谁叫你把这两个拖累带上的?明知他们在打摆子?”打摆子是疟疾的俗称,这种病其实是由疟原虫引起的,现在非常好治。只可惜那时候,疟疾是疟原虫引起的,也没有人知道。
那老伯嗫嚅着:“这两孩子挺可怜见的,我见他们要不行了……”
“我看你是诚心将霉运带到商队里吧?快,去把他们扔掉!否则,我把你也丢下。”
就在这个时候,姐弟俩都昏死过去了。“看!已经死了,快把他们扔掉!”队长恼怒地瞪了一眼老伯,对手下发出了指令。
在队长大怒的时候,我特意靠近了这姐弟俩,探了一下姐弟俩的脉搏,这姐弟俩的确即将死去了,但他们却不是因为打摆子,虽然他们身体的表现和打摆子有几分像吧。其实,他们不仅不是打摆子,甚至没有病理状况,根本和病重将死没有关系,然而他们却真的要死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仔细看了一下他们的瞳孔,发现瞳孔散乱,像是遇到最大的惊吓。这时候,我的疲倦感也越来越浓重了,可是想呆在一个地方歇息片刻都做不到。说起来难以理解,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你见过静止不动的气体吗?慕初晓随着雾气漂浮到我身边:“喂,我们去附体,好不好?”
我吓了一大跳:“附体?我没有听错吧?”
“沫儿,我们可以将自己的精神体潜附着在别人的肉体上。”
我沉吟不语。慕初晓继续说:“见过寄居蟹吗?其实我们就是和寄居蟹一样而已。
“你是指他们吗,那姐弟俩吗?”
“我们这样做不是害他们吗?”
“他们已经要死了,?我们这样做等于是救了他们。我们一旦进入他们体内,可以延缓他们肉体灭亡的时间,而且我们也可以摆脱这个疲劳的状态,……”我终于点点头:“好吧。”
片刻之后,安黎和安格醒转过来了。当然那已经不再是安黎和安格,而是我和慕初晓。
“队长!你为什么要扔掉我们?!我没有生病,我可以帮你们做活!”
“什么,病好了?”队长瞪大了眼睛,看着生龙活虎的我和慕初晓。
“恩,好啦。”我拍拍身上上上下下,又跳了几个远,还想准备跑一圈步。
队长疑惑的看着我:“你们精绝人真是太古怪了,刚刚病得那么重,说好就好了!”
原来,这姐弟俩竟然是精绝人,我心中忽然起了神圣的使命感,看来精绝的秘密也许是天意让我来揭开。当然,我的想法又遭到了慕初晓的嘲讽。
“你呀,真看不出,还挺妄自尊大的。”
“你有没有搞错喔,我现在可是你姐姐哦,要尊重我一点!”
我刚要继续教训他,却听见队长威严的在喊:“要进城了!”
果然,高大的城门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就是尼雅城了。绿油油的芦苇随风吹开,城墙时隐时现了。果然啊,这里的和玄奘记录下来的文字一模一样:四处都是芦苇,只有一条路可以通到尼雅城。
在城里住下来后,商队队长第一件事就是训话。我觉察到,他训话的时候,看向我和慕初晓眼光与众不同。我说不清那眼光里的意思,是怜悯,似乎又不是;是悲哀,似乎也不是;是惧怕,是讨厌……似乎都不是,又似乎都有一点。不想了,听这家伙怎么说吧:“明天就要去昆仑山了,路过精绝国的时候,要小心大流沙地带。那个地方,是鬼魂聚集之地!大家都要小心一点。”
精绝国就在塔里木盆地的南缘。精绝国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是在班固所作的《汉书》上:精绝国,王治 精绝城,去长安八千八百二十里,户四百八十,口三千三百六十,胜兵五百人。意思是精绝国离长安有八千八百二十里,住着四百八十户人家,养着士兵五百人。
大流沙地带,《大唐西域记》里有过记载:大流沙地带,热风肆虐。风起的时候,人们时不时地还会听到歌和咆哮的声音,有时会听到哭泣之声。不知不觉间,人就会跟随声音,受到魅惑,不知道身在何处,这样一来就经常有走失的人。这都是鬼魂精灵所干的事……。
《大唐西域记》是唐玄奘写的,他是虔诚的佛家弟子。不打诳语,是佛家的原则。但,世间事如何的出人意料,千奇百怪,我也不会相信有鬼魂的。这里面,必定有古怪。
黑风暴里的歌声
商队原来不是贩运丝绸。他们要寻找好玉,绝世好玉,这也正是我和慕初晓所需要寻找的东西。
赤日炎炎,行走在沙漠上,真的是寸步难行。好在商队队员们,甚至队长都是十分爽朗热情的大汉。我以前对队长那种不良好的印象完全不在了。那时候,他之所以要抛弃安格姐弟俩,看来的确是因为怕打摆子传染到整个商队之中吧。
“安黎。”队长见我走得艰难,递过来一个皮囊:“喝一口吧,上好的葡萄酒。”
葡萄美酒夜光杯哦,在西域,葡萄酒当然是难得的好东西。我接过皮囊,狠狠地喝上了一口,的确不赖。我咧嘴一笑,将皮囊还给了队长。
“丫头,那时候,要把你和你弟弟扔掉,你恨我不?”
我摇了摇头。
队长开怀大笑,话多了起来:“他们都说你们精绝国的人惹上了麻烦,大流沙地带的鬼魂就是冲你们来的,我却偏偏不信。”
我当然不是安黎,对精绝国了解的还没有这个商队队长多呢,我笑笑,正不知说什么好,慕初晓适时插上了话。
慕初晓问:“队长,你们一直在做玉石生意吗?”
“不是,是刚刚开始做,以前都是做丝绸生意。”
不说话可要把我憋死了,于是,我急忙在慕初晓没有开口前,就说出了他要说出的话:“怎么要改行呢?”
队长的脸上露出了极其艳羡的神情:“我的一个伙计,也是你们精绝国人,上次碰巧从玉龙喀什河里,捞出了一块极品羊脂玉,卖了前所未有的大价钱!从此以后,他再也不需要跟着商队,东奔西走,风餐露宿了!我们决定,不再贩卖丝绸了,我们也去挖玉石,去贩卖玉石!”
哦,原来是这样。我和慕初晓对视了一眼,是谁肯出这么大的价钱,买一块玉石呢?是蜥蜴人吗?这个问题,也许到了玉龙喀什河,我们也弄到一块极品玉石的时候,就能解决了。玉龙喀什河,自古产玉,因此又称白玉河。
还好,我们一直没有路过大流沙地带,直到抵达玉龙喀什河。望着那静静流淌的河水,我心底涌起了无限的喜悦,玉石啊玉石,我来了!可队长却不下达命令,下河寻玉。我发急了,怎么可以放过这么一个好的地方呢?
“真正好的玉石在岩心里面。河水里面的玉石要想捞到好的,要靠运气的,丫头。”队长拍拍骆驼,丢下几句话来,朝前走了。我们骑着骆驼,顺着小道,来到了昆仑山脚。昆仑山脚下,由于有雪水的滋养,绿草如盖,牛羊成群,放牧的牧人悠闲地挥着鞭子。安静如斯,令人心旷神怡。
“小洪,那块玉石卖掉一个好价钱,又到山上采玉石了?”队长拉住一个低头走路,年方二十的青年汉子在盘问。
“喔,我这次不是采玉石,是找人,你看到…………”那青年汉子正说着话,却一眼发现我和安格,他立即停住了话头,惊讶地指着我们:“安黎,安格,你们居然病好了?”
这个拾到玉石的精绝国汉子不仅认识我们,还知道我们生病了。慕初晓握住了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说话,他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这招不错,不说话,就不会露馅!嘻嘻,我在心里狂笑不止:你个慕初晓,够坏!
“都怪我,我无意间竟然把你们带到大流沙地带,结果害你们得了病!你们的病竟然好了,这可太好了!”
那汉子欢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让人感动。
“怎么,他们去大流沙地带没有招上鬼魂吗?”
“哎,怎么没有招上鬼魂呀,没有招上鬼魂会生病吗?不过,好在他们生还了。不然,我这一辈子,心里都不会安生。”
我心里咯噔一下,的确,当时,我探过安黎和安格的脉息,他们没有普通的病理状况。原来是去大流沙地带撞上了鬼魂,难道这个世界上真会有鬼魂?
“我还以为他们患了疟疾。”队长说。
“他们得病后的表现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让人觉得是打摆子,其实不是。”
“你明知大流沙地带情况不对,还把两个孩子往那里带,你这个家伙真是……。”
那汉子连连摆手:“不是我故意要将这俩孩子往那里带。那个时候,大流沙有鬼魂的传说,我根本不相信。你也知道,我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都从来没有听说过大流沙地带闹鬼。那一天,我闲在家里无事,就想去玉龙喀什河捞玉,恰好碰上这两个孩子,他们非要和我一道去玩儿。我只好带上他们,因为害怕回来迟了,我就抄近路,路过了大流沙地带,结果……。”
“结果你们就遇到了鬼魂?”
那汉子的脸上显出了惊怖的神色:“你也知道,这一块,是我们精绝国国人世代聚居的地方。何时会起风暴,我们当然一清二楚。即便是大流沙地带,我也不知道经过多少趟来回了。那天,我选了个绝不会起风暴的时段出发了,可是,当我和两个孩子行走到大流沙地带的时候……,”讲到这里,那汉子停顿了一下,我们都感到了他的恐怖:“那时,竟然起了风沙,那风沙竟然是难得一见的顶级黑风暴。不过,我们在沙漠里行走惯了的人,其实也并不惧怕这顶级黑风暴,就在我们找到一个可以安全躲过黑风暴的地方的时候,忽然,我听见了歌声。那歌声,起初清丽异常,渐渐地竟然转向嘶哑,可怖,人说猫头鹰叫声难听,那声音比猫头鹰的叫声难听到何止千万倍!我们俱皆胆战心惊。更糟糕的是,我们三个人竟然都失去了意识。等到我们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大流沙地带之外了。而,这两个孩子竟然不见了!”
“你们究竟遇到什么了?”队长询问地看向我们,我的手被慕初晓握得紧紧的。慕初晓手上汗津津的,我也一样。我们就要露馅了!
可是那汉子的脸上显出极端恐惧的神色,他摇了摇头:“你不要追问两个孩子了,那一段经历,他们一定忘了。” 他制止队长的眼神含有责备,看来,大流沙给他留下了浓重的阴影,他害怕揭开我们的伤疤,让我们也承受那阴影。
“忘了?”队长狐疑地看着我们,我和慕初晓脸上都配合地显现出茫然的神情。
那汉子叹了一口气:“哎,忘了好!”
说罢,他接着说道:“那天,我以为两个孩子都回家了,我也就自己到了玉龙喀什河,就是那天,我捡到了一块难得一见的玉。可是,回到家以后,我宁愿将这块玉扔掉,只要能换你们病好。”
“这两个孩子当时究竟怎么了?”
“这两个孩子意识完全模糊了,他们在沙漠里,哭啊,喊啊,就像是遇到极其恐怖的事一样。是我们一个族人遇到他们,将他们带回去的。可是刚回到村庄,就神智不清了,后来竟然走失,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说完,那汉子转向我们:“好在,今天,你们终于好了。如果,我不带你们去流沙地带,你们是不会受到那种折磨的。”那汉子脸上的悲痛让人动容,可以想见他是多么后悔那天的行为。
慕初晓说话了:“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我们现在不是清醒了吗?”
听了慕初晓的话,那汉子连连点头,痛哭失声:“你们回来了,我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玉石之谜
“小洪,你那块玉石,听说卖了大价钱?”
“大价钱也算不上,不过就是二十匹丝绸,八匹骏马。”
那汉子说完,商队队长的满脸艳羡:“这还不是大价钱?!”
那汉子呵呵憨笑:“安黎,安格这些天拜托你们照顾了!今天,兄弟们都到我那里好好喝上一杯!”汉子话音刚落,大家已齐声欢呼起来。
那汉子将骆驼靠近我和慕初晓,轻抚着我的头发:“安黎,你以前可是个叽叽喳喳的小燕子呀。怎么,如今这么沉闷?是吃了很多辛苦吗?”
他关切的话语弄得我心里没来由的发酸,我真想告诉他,其实我是不敢讲话,怕露馅。但,到底我只是转过头去,冲他咧大嘴调皮地笑,却一句话没有说。
见我笑得欢畅,那汉子神色开朗起来:“这样就对了。洪大哥,我就放心了!”原来,我们应该喊他洪大哥。
说说笑笑,自然很快就到了地点。精绝国是个极美的国度,虽然极小,却是沙漠中难得一见的绿色世界。果树环绕,溪水淙淙。一个安静的小院前,一架葡萄攀沿的整个小院绿意葱茏。我怔怔地站在那里,想一想数千年后,这个地方竟然永远埋于风沙之中,当真是思绪万千。洪大哥轻轻拍了下我的后背:“安黎,难道这短短十天,竟然连葡萄都不知道自己动手摘着吃了吗?”原来安黎也是一个嘴馋而且活泼的小妞。
我咧嘴嘻嘻一笑:“洪大哥,我和安格的确是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
洪大哥点点头:“你今天和安格就在这里住下吧。你帮着我妈妈做点事儿。我去告诉乡亲们,你已经回来了。”真奇怪,为什么洪大哥没有提到过安黎的家,安黎的父母?
洪大哥的妈妈洪婶是个极爽朗的中年女人,一张被风沙吹得粗糙,太阳晒得发红的脸永远都笑意弥漫。
“你们可回来了!”从洪婶的口里,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安黎和安格自幼就是孤儿,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
“孩子啊,你们可遭罪了,从大流沙回来,整个人都是焦虑到极点的样子,眼神迷迷离离,成天嘟嘟囔囔地喊:“我害怕,我害怕呀。可把我们心疼死了。”洪婶边说边撩起衣服擦眼角:“越到天黑,你们越是害怕,怎么喊你们,你们也不敢进屋。最后,只好把你们拽进屋子里。可是,一不留神,你们跑了……。”
洪婶正说着,一个责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妈妈,说这些话干什么?!还想孩子想起那些事儿吗?”原来洪大哥回来了,他后面跟着好些个人,看来都是村子里。他们见了我和安格,合掌说:“菩萨保佑,回来就好。”有人低声嘀咕:“不知道老七和李赞他们能不能回来?”原来,在洪大哥和安黎、安格误入大流沙地带后,精绝国的老七和李赞也误入大流沙地带了,而且至今也没有回来。
就在这时,我后脑勺一阵发凉,本能让我警惕起来,有谁在不怀好意地盯着我和安格。我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目光:犹疑,猜测,阴毒,不屑?我无法确认,可就是浑身上下不舒服。我微微一扭头,那道目光却已溜走。不过,在人群中,我却发现了一个熟人,我们在路上遇到的那个骑兵队队长。这不奇怪,因为他就是精绝国的国人。只是他看着我和安格的目光,却让我不寒而栗。刚刚是他在看着我们吗?他发现了我们什么?
“来,来,队长,我推荐一个人给你认识下!”洪大哥热情地招呼着,手拍在骑兵队长的背上:“他就是我们的骑兵队队长--格尔苏!也是我的贵人。我的玉石就是他帮我卖掉的!”
原来,这个格尔苏竟然就是和玉石有关的人!我心里狂喜:说不定,这个格尔苏就和蜥蜴人有勾结呢。即便没有勾结,顺藤摸瓜,我们也会很快要找到那个买玉石的蜥蜴人了。我的脸色很快泄露了我心里的秘密,慕初晓递了个眼神给我,握紧我的手,摇了摇。我知道,他的意思叫我沉住气,只是,我怎么能沉住气?谜底就要揭晓了,蜥蜴人运送玉石的通道就要揭晓了!
我根本无法抑制脸上欣喜若狂的神色露出,这一点,慕初晓当然是不满的,他狠狠地掐了一下我的手心。我疼得几乎尖叫起来,心里暗暗骂:你个虐待狂!可是,我愤怒地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却有一种意料之中,所以好笑的笑意满溢出来,我简直要气愤了,狠狠地冲他哼了哼。不过,我却及时打住了要揪住慕初晓耳朵的愿望,因为我的身份是姐姐。这个所作所为,太不合时宜了吧?
那个骑兵队长扭过头来,大有深意地微微一笑:“安黎该不是又想起了大流沙地带了吧?”
只是提到了大流沙而已,热热闹闹的声音就一下子死寂下来,恐惧,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无声地流淌。我惊讶地看到:在每一个精绝国人的脸上,我都看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这恐惧和那扑鼻的马奶子酒香掺杂在一起,是如此诡异。
我忽然觉得,大流沙真是一个值得冒险的地方!然而,不等我说出这样的话,就有人抢先说出来。“这大流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说话的人还是那个骑兵队队长。他仰头灌下一口酒,慢慢地吞下肚子去,慢慢地吐出这句话来。
桌子上,所有的族人面如死灰。只是,他似乎还意犹未尽:“我想亲自去看一看,去大流沙地带看一看,去找到我们的族人。”
商队队长举起了大拇指:“佩服!兄弟,你是英雄。”我也对骑兵队队长生出了敬意。看来,也许是我误会了,骑兵队队长也许只是凑巧将那块玉石提供给了蜥蜴人罢了,我仅仅就一块玉石就判断他和蜥蜴人有勾结,实在是武断了。想到这里,我冲慕初晓笑了一下。慕初晓也回笑了一下。
我无意中看到洪大哥,却见洪大哥的面上也是战栗和害怕。看来,这个彪悍且善良的汉子啊,也是被大流沙地带的遭遇吓坏了呀!
误入大流沙
“谁愿意和我一道去?”
没有人回答。苍啷一声,一把银光闪闪的佩刀插在桌面上,锋刃最少没入桌面三寸。
“我不会放过每一个企图伤害我们精绝国的恶贼!”格尔苏发自心底的怒吼应该能震撼了每一个人的心肺,现场应该一片沸腾才对吧?这些善良而勇敢的人们,怎么可以让大流沙地带永远成为横亘在精绝国人心上的一道阴影呢?
可是,我错了!现场一片沉寂。我觉得格尔苏用异常失望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四周。他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想让玉石卖个好价钱,买我玉石的人,据说也要往大流沙地带去了。”
他的热血早已感染了慕初晓,更感染了我。可是慕初晓认为我们根本不是正牌的精绝国人,一定要谨言慎行,所以我一直没有主动说话。这会儿格尔苏竟然还提到了买玉石的人,我终于要按捺不住了,就在这个时候,我耳畔响起一个声音:
“我要去!”是慕初晓的声音。
我当然也随之表态:“我也要去!”格尔苏笑了笑,只是他的笑似乎不是温馨的,满意的,而是一种我分辨不清的笑意,我有点不寒而栗。
“不行!你们谁也不可以去!”一声霹雳般的声音发出来。那是洪大哥的声音,这个我之前还敬重的汉子,这会儿我竟然不愿意扭头看了。胆儿小的男人总是让人瞧不起的。
“是啊,还是不要去吧,这两天,每天夜里,睡梦中,我都能听到凄厉的叫声。”一名精绝国的男子说。
“是啊,我也是,我们国家的人都是。格尔苏,你还是不要去吧?更不要带两个孩子去。”在座的每一个精绝人几乎都在说。
每一个人在深夜的睡梦中都听到凄厉的叫声了?这又和大流沙地带有什么关系呢?
“这二者有关系吗?”商队队长在我之前发问了。
洪大哥说:“老哥,你是不知道。唉,说起来,责任还是在我。那一天,我带着安黎和安格误入大流沙之后,每天夜里,我们精绝国的国人都会做一个同样的噩梦。”
“所有的人做一样的噩梦?什么噩梦?”
洪大哥的脸战栗起来,不仅是他,所有的精绝国人都在战栗:“在梦里,一开始是叫声,无以名状的惨叫声。紧接着,就有极其严厉而威严的声音:‘你们打扰了神灵的安宁,你们必须要付出代价’!”洪大哥颤抖着声音说出这些话,说完后,面色一片死灰。
我终于明白了,这些精绝国人,为什么一提起大流沙地带就那么的恐惧。每天夜里的噩梦,噩梦里的惨叫,噩梦里神灵的示威,谁不会心惊胆战?不过,这更坚定了我的想法,一定要去大流沙一探究竟!
“无论是什么,也不能阻止我要去救出老七和李赞!”格尔苏的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好吧,格尔苏,你一定要去的话,我也要去!”发出这个喊声的正是洪大哥。
“我也愿意去!”越来越多的精绝国国人要为找到他们的族人老七和李赞贡献出一份力量。格尔苏挥了挥手:“大流沙地带凶险异常,去救他们不是以人多为胜的。还是洪大哥,我,安黎,安格一起去吧。”没有想到,格尔苏其他的人都没有带,只带了洪大哥,和我们,也许是因为我们曾经的遭遇吧。
大流沙地带本来没有什么稀奇,只是沙漠里,一个处在风口上的流沙地带。东西宽80余里,南北长20余里。因为风沙奇大,那里的沙丘不要说有红柳了,连一片草也找不到。我和慕初晓站在大流沙地带的边缘上,看着头顶湛蓝湛蓝的天,丝毫也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什么奇特诡异的地方,格尔苏也一样。
格尔苏看了我们一眼:“你们一点都记不起在这里遇到过什么吗?”
我和慕初晓赶紧摇头。格尔苏大有深意的一笑:“你们当然记不得。”我和慕初晓愣住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格尔苏看着我们的样子哈哈一笑:“我可是一定会找到老七的!”老七是在安黎和安格之后在大流沙地带失踪的精绝国人,他有什么把握一定找得到,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黄色的太阳直射过来,晒得沙漠的沙子滚烫难耐,可是我们无处躲避,这里除了沙还是沙。我和慕初晓都被太阳要把水分蒸干了,简直无法再走下去了,格尔苏倒是劲头十足。
“看吧,那一片胡杨林。”格尔苏眯起眼睛向远处望去。
顺着他的目光,我们果然看到了一片胡杨林。 不过令我们欣喜若狂的并不是这一片胡杨林,而是水,那蜿蜒流淌的河水。我狂喜的揉了揉眼睛:“不是海市蜃楼吧?”
“当然不是。”格尔苏一边说,一边大踏步向那片胡杨林走去。
我拉了拉兀自发愣的慕初晓:“快到胡杨林里面去啊!”
慕初晓像是没有听见我说话似的,呐呐自语:“不对啊。都说一到大流沙地带来就有风沙声,有鬼叫声,怎么……”
我抓住慕初晓的手就跑:“什么对不对的,先到胡杨林里去歇一会儿吧。”高大的胡杨树给了我们足够的阴凉。满足地靠在胡杨树上,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嘴巴也开始多起来:“格尔苏大哥,他们都说‘胡杨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烂’是这样吗?”
格尔苏干笑两声,眯起眼睛看向远方:“你这话可不像是安黎在发问啊?胡杨树是你最熟悉的树,也是你最喜欢的树。那天,你硬要到大流沙地带的原因,不就是因为这里有着胡杨吗?”
我的脸刷一下白了,糟了,要露馅了。还好,一株不到90厘米高的,开着穗状花序的植物,吸引了格尔苏的目光。他低声喃喃:“好东西呀!”说罢,就开始刨挖起来。
“格尔苏大哥,你要干什么?”我又开始主动说话了,等我发现了慕初晓制止的目光,想闭住嘴巴,已经迟了。
“安黎,不会吧?你竟然连肉苁蓉都记不起了?”我看到一丝讥笑在格尔苏的嘴角蔓延:“肉苁蓉可是我们沙漠地区最宝贵的药材,和人参、鹿茸齐名……”
“格尔苏大哥,我们也要去找玉石。只要能找到一块像洪大哥那样的玉石,我们可就发财了!”危急时刻,还是慕初晓出口相助,而且他这话也点到了我所想要知道的重点:玉石以及和玉石相关的事儿。我对自己真是各种无语,一说话就捅娄子,看人家慕初晓,怎么就这么会说话呢?不张口则已,一张口就在点子上。
格尔苏拍了拍肉苁蓉上的沙子,呵呵笑了几声,没有回答慕初晓的话。我决定,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格尔苏大哥,你真棒!你怎么就找到那么一个买玉石的,肯出那么大的价钱呢?”
“呵呵,”格尔苏大有深意的一笑:“如果我愿意告诉你,洪大哥的玉石卖给了谁,你愿意把你为什么连肉苁蓉都不认识的秘密告诉我吗?”
格尔苏的眼睛紧盯着我,我一阵寒颤,我们的身份,他都知道了吗?这不可能啊!
怪石
就在这个时候,慕初晓咦了一声。原来他看见了一只四脚蛇,也就是蜥蜴啦。只是这个蜥蜴的个头挺小的,连头带尾只不过有巴掌那么长。虽然小,那恶心劲却不小。
我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你小心点,小心踩到了宝贝们!”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格尔苏厉声呵斥起来。我被他愤怒吓的一抖,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怎么啦?踩到什么了?”
格尔苏对我的目光不予理会,狠狠地将我拽过来:“离我的宝贝远一点!”
我低下头,天啦,地下密密麻麻的都是蜥蜴。大的,小的,少说有好几十只。不过,想想也不奇怪,但凡沙漠里有点绿色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活物的。只是,这格尔苏怎么会喊蜥蜴宝贝呢?更让我和慕初晓大跌眼镜的是,那格尔苏不仅喊蜥蜴为宝贝,还蹲下身子来,将带来的饼分食给蜥蜴们。
我知道,在今天,有很多的人养宠物。养得宠物也是千奇百怪的。有人就养蜥蜴当宠物。难道,这些蜥蜴,也是格尔苏养的宠物?如果是那样,格尔苏就应该经常来这里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心里一动:对,格尔苏的确是到过大流沙地带的,而且应该是对大流沙地带十分熟悉。我们进入大流沙地带以来,一直靠他带路。很显然,他绝对到过这个地方N次了。格尔苏这个人不对劲!很显然,慕初晓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狐疑地看着格尔苏。
“对面那块石头!”我正想着的时候,忽然听见格尔苏惊讶的叫声。
河对面的确有一块巨石,这个我早注意过。不过,听到格尔苏欣喜的叫声,我还是看了过去。
那块石头原是最普通的灰色,这会儿竟然通体红色,而且这红色红得流光溢彩,在太阳的照耀下,犹如钻石一样璀璨夺目。我和慕初晓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格尔苏也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候,那巨石上的红光渐渐消散。格尔苏说:“事情就要揭晓了,我已经看到老七的影子了,我就要救出老七和李赞了。”
“老七的影子?我们怎么没有看到?”洪大哥说
格尔苏朝我和慕初晓看看,说:“你当然不会看到的,不过,你应该问问安黎和安格看到没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脱口而出:“我也没有看到。”
格尔苏嘴唇侧歪一笑,似是懒与我多说。他对洪大哥说:“洪大哥,我今年不过刚刚十六岁,就能统帅骑兵队,是因为,我曾经和一个人学过意识控制法,能看出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能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格尔苏淡淡地说道,我感觉他的眼睛有意无意地掠过我们的面颊,我心里极其慌乱,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我决定去那块巨石看看。”格尔苏说道。
说罢,也不听我们的意见,格尔苏就自顾自走到了那块巨石边。我们当然也跟过去了。
然而,就在我们走到那块巨石前面不到二十米左右的时候,我们都发觉了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我们竟然不由自主的往前移动,接近着,我们飞了起来,只是这种飞并不是我们自己刻意所为,可以说我们完全是被巨石吸了进去!这完全不符合我的思维逻辑。
更不符合我的思维逻辑的是,巨石里面竟然是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绿叶婆娑,鸟雀欢鸣。我正在四顾茫然,却听到一个非常安稳且有威严的声音:“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格尔苏好像对此并不意外。不仅不意外,他还非常恭敬地鞠了一躬:“老师,上次那块玉石还满意吗?另外,你要的这两个人,我已经给你带过来了。”
我和慕初晓这才明白,不出我们所料,格尔苏果然是在和蜥蜴人勾结啊!亏我还以为他是一个热血的勇士。说不定,他自己就是蜥蜴人,我们真是自投罗网。
“玉石当然很满意,不过,让我更满意的人是这两个人!”话音刚落,一个换身罩住白袍,只剩两个眼睛的人出现了!
我激动地简直就要流鼻血了,古语说得不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眼前这个人应该就是提供玉石给蜥蜴人的人。不过,看着格尔苏对这个白衣人百依百顺的样子,我没来由一阵厌恶。话说,谁不讨厌背叛自己族人的人呢?
我冲着格尔苏嚷了起来:“你这个混蛋,你竟然勾结蜥蜴人残害自己国家的人!”
“你们俩个妖孽,伪装成安黎和安格,来残害我们精绝国国人,竟然还说我是什么蜥蜴人!”格尔苏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们。
“我们残害精绝国国人?”我和慕初晓惊讶地看着格尔苏,这家伙自己是精绝国国人的败类,还要血口喷人吗?洪大哥看着我们激烈的争吵,很明显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接下来,洪大哥的天平开始倾向于格尔苏了。
“你们这两个妖孽,你当我不知道吗?为什么我们族人进入大流沙地带就会遇到黑风沙,遇到各种稀奇古怪,诡异的歌声?而偏偏和你们一起,我就什么没有遇到?”
我和慕初晓长大了嘴,诧异的看着他。老实说,他的疑问也就是我们的疑问。可是这疑问却正成了他怀疑我们的理由。但是洪大哥很显然却相信了格尔苏的话。
“怪不得安黎连胡杨都记不清了。”洪大哥痛心疾首的样子让我心疼,可是怎么让他相信我?
“你们害死了安黎和安格,让我们的国人夜夜受到噩梦的侵扰。哼,老师英明,在你们进入精绝国那天,就发现了你们的不对,他用意念告诉了我,还让我用计将你们带入大流沙地带!”
原来,将我们带入大流沙地带,是蜥蜴人的预谋。看来,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在寻找他们,为了对付我们,就将精绝国人所受到的磨难栽赃到我们的头上!
“和他们废话干什么?!我已经将大流沙搜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老七和李赞,一定是他们杀了老七和李赞,快杀了他们,给老七报仇!“那白衣人厉声命令格尔苏。
仓啷一声,格尔苏已经拔出了他雪亮的佩刀,刀刃抵在了慕初晓的颈项上。而洪大哥的刀刃也已经驾到我的脖子上了。我们怎么办?
老七
“不要!”一个人跌跌闯闯的闯了过来,看来他喊出这样一句话,已经用了全部的力量,因为他倒在了洪大哥的脚下。
洪大哥一手用刀逼住我,另一手扶起那个人:“老七,怎么会是你?李赞呢?”
“李赞已经死掉了!你们知道他死得有多惨吗?他是被活活吓死的。”
“什么?活活吓死的。”这个时候,我看见了那白衣人茫然失措,六神无主的样子。慕初晓指着那个白衣人对格尔苏说:“格尔苏,你看到没有?你那所谓的老师现在六神无主,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格尔苏的刀恨恨地逼近慕初晓的肉里:“你妄想我分神,好逃出生天,做梦!”
“格尔苏,你快放过安格。”
格尔苏咬牙切齿地叫道:“他根本不是安格!”说罢,一刀捅了过去,天啦,慕初晓倒下了。我痛苦得几乎要发狂,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格尔苏这个时候,逼进洪大哥:“你为什么不把这个妖孽干掉!”
洪非常不高兴:“你为什么不能等老七说完?”
老七指着那个白衣人,已近乎耳语的声音说:“李赞,就是被那些家伙活活吓死的,我被李赞蒙住双眼,蒙住耳朵才跑了出来。他们根本不是人,他们是蜥蜴人!”
格尔苏恶狠狠地瞪着双眼:“蜥蜴人?你竟然和那两个妖孽一样说话,说我的老师是蜥蜴人?”
我大声提醒洪大哥:“洪大哥,格尔苏已经投靠蜥蜴人了!你要小心他!
格尔苏一刀向我砍过来:“妖女,你胡说什么?!”还好,洪大哥这个时候,不再是那么相信格尔苏了,他一刀就把格尔苏的刀拨开了。
有了洪大哥的帮助,我胆大了,对着这个投靠蜥蜴人,杀死慕初晓的家伙,我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账!竟然帮着蜥蜴人杀害自己的族人!”
格尔苏一巴掌狠狠地抽向我的面颊:“妖女!”就在他要抽我第二个耳光的时候,那个白衣人说话了:“怎么能说格尔苏是叛徒呢,他已经是我们族群中的一部分了。”
“族群中的一部分?”我讶异地问。
“你以为我们蜥蜴人和你们人类一样吗?我们是不具备独立意识的,我们靠集体意识去思考。当然,我是比较高级的蜥蜴人,所以相对来说,具有一定的个性。”我讶异不已,什么?我们的对手--蜥蜴人竟然如同蚂蚁一样是有集体意识的?这是真的吗?这个时候,有一个声音附在我的耳畔说:“傻丫头,你有没有看到过刚刚那个白衣人六神无主的样子啊?”天啦,是慕初晓的声音。我明白了,在格尔苏的刀捅进安格躯体的喉管前,慕初晓已经从安格的身体里溜出来了。这家伙,真棒!我压住心底的狂喜,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是因为他们是没有个体意识的一种生物。面对突发情况,他一时做不出反应,必须和更高层的蜥蜴人沟通,才能明白对策。”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时间属于我们了。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白衣人抖动了一下身体,露出了一双翅膀,还有蜥蜴人的尾巴。“原来这个人不仅是蜥蜴人,而且是蜥蜴人中阶层比较高的,带翼蜥蜴人!”慕初晓在我的耳畔小声惊呼
“老师,你的尾巴,你的翅膀……”格尔苏讶异的指着那蜥蜴人,惊慌失措。
那蜥蜴人摇了摇头:“格尔苏,你这个样子可真傻。我们蜥蜴人要感谢精绝人给我们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源呢。尤其要感谢你,将这两个给我们带来麻烦的家伙亲手带来。”
“能源?他们是带来麻烦的家伙?”
“格尔苏,地球现在的能源已经枯竭,而我们需要能源回到我们遥远的故乡。于是我们就想到了,到一千多年前的地球弄到能源,可是,这个慕初晓,他无意中发现了我们蜥蜴人。为了欺骗他,在他追踪我们蜥蜴人的时候,我就将好不容易得到的美玉丢给了他,哈哈,这个家伙居然以为我们用美玉当能源。甚至追到了这里!唉,真是弄巧成拙。”
格尔苏大睁着双眼,迷茫的看着蜥蜴人。
“你不需要了解什么是能源的,格尔苏。为了表达我们的感谢,我们要将你也转化为蜥蜴人。”
“什么能源?什么蜥蜴人?我不要!”
镜像的世界
“哦,不要惊慌,恐惧。让我慢慢告诉你吧,格尔苏。我们蜥蜴人一直想在公元七世纪的地球建造一个镜像的世界。”
“镜像的世界?”看着格尔苏一头雾水的样子,我心里不由好笑,这个词连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我也仅仅知道是个科学名词而已,格尔苏怎么会知道?
“喂喂,你不知道镜像世界是什么吧?”我正在思索,耳畔又想起慕初晓的声音。这家伙,再也不需要忌讳因为好说话,被人发现端倪了,可是却失去了安格的躯体,惨啦。我对他现在是无比同情,所以表现的非常配合,对他卖弄知识的兴趣绝不浇冷水。
“喂喂,你在听我说话吗?”我点点头,“镜像世界说起来似乎挺神秘的,其实就是反物质的利用。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其实就是镜像的世界。”我们现在所在的石头里的世界就是蜥蜴人建造的镜像世界?我的眉头惊讶地挑了挑,却不敢说出一个字,因为我一旦说出我的惊讶,慕初晓就有被发现的可能啊。真是苦了爱说话的我。
慕初晓对我的不忿,就像是毫无察觉似的,继续不停的八:“爱因斯坦早就预言过反物质的存在。反物质就是正常物质的镜像,正常原子由带正电荷的原子核构成,核外则是带负电荷的电子。但是,反物质的构成却完全相反,它们拥有带正电荷的电子和带负电荷的原子核。”我终于不想在听他唠叨,一把捂住了耳朵,慕初晓知趣的闭上嘴巴。
格尔苏还在那里不停的追问:“老师,镜像的世界有什么用呢?”
蜥蜴人尽管呆脑袋,可也觉察到了格尔苏对此不能理解,于是说:“现世的地球遭到人类很大的破坏,我们所需要的很多资源都已经枯竭了,因此,我们要建立一个镜像的世界。让这个镜像的世界和正常的世界无限制的接近,这种无限制的接近会产生引力场局部弯曲,也就是出现了时间隧道。你的玉石就是从这个时间隧道里传到地球去的。传递那一块是我们牛刀小试,我们将传递更多美妙的东西去往今天的地球。”
“时间隧道?时间隧道是什么东西,又和我,我们精绝人有什么关系?”
慕初晓在我耳朵里愤怒地叫道:“蜥蜴人简直是胡来!引力场局部弯曲会导致“速灭”现象的!”
“速灭”现象是什么意思?可是不容我多想,那个蜥蜴人的话又响起来:“时间隧道需要你们精绝国人呀,需要你们提供能量啊。”
我愣住了,精绝人什么时候曾经提供能量给蜥蜴人呢?格尔苏也一样:“我们什么时候提供过什么能量给你们呢?”
蜥蜴人没有回答,他举起手指,我感觉空气里面有什么被弹破,紧接着我听到了老七的乞求:“不要,不要来吓我!求求你。”
老七那种深入骨髓的惧怕让我们为之动容,我大怒:“喂!你这个怪物!你对他做了什么?”
蜥蜴人轻蔑地一笑,手指轻轻弹动在空气中,却如同弹在钢琴上那么姿势美妙,顷刻,巧笑燕语的声音一点点响起,我们正沉浸在每秒之中,那声音却一下转为极端凄厉,那种凄厉真是不可形容,如同有万千钢针压制着自己的灵魂一般,令我们宁愿立即从这个世界消失,也不愿意听到这种声音。
蜥蜴人停止了动作。
“原来沙漠里那凄厉的鬼叫,是你做的?!”洪大哥瞪着蜥蜴人。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安黎和安格临死的时候,瞳孔散乱,为什么老七说李赞是活活吓死的。那么那些精绝人睡梦中出现鬼魂,是不是他们干的呢?难道都是蜥蜴人搞的鬼?他们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你说对了,是我,”蜥蜴人傲慢的昂昂他丑陋的头颅:“应该说是我们做的,早跟你说了我们蜥蜴人讲究集体意识。”
洪叔仓啷一声拔出了佩刀:“混蛋!”而格尔苏却一动也没有动,他当然不会动,他已经是蜥蜴人一伙儿的了。
可是洪叔的刀旋即碎落在地,那样好的钢刀顷刻间破碎如同面粉一般。洪叔不相信地看着这一切。蜥蜴人轻蔑的笑了:“就你也配?”
“只是,老师,这是为什么呢?”
蜥蜴人冲格尔苏笑了:“因为恐惧就是我们镜像世界启动的能源。”
不单是我,所有人,包括躲藏在我耳朵里的慕初晓都惊讶了,格尔苏问:“恐惧是启动镜像世界的能源?”
“对,格尔苏,你记得我教过你一个意识控制法吧,你能感觉到一些意识流动,所以你才察觉到了居住在安黎和安格身体里的不是本人?”
“是,老师。”格尔苏毕恭毕敬的回答。
这个叛徒。
“这个就是你的功劳了,这个人,还有刚刚你干掉的慕初晓,对我们蜥蜴人来说,当然算不上对手,可他们不自量力,硬是追踪我们来到公元七世纪,我们当然不想放过他们。”
“是,老师,我替你杀掉她。”格尔苏本来站在较靠后的位置,他一点点的靠近我,我知道,我的小命就要不保了。我该怎么办?我还没有思虑好的时候,格尔苏的钢刀闪过,我闭上了眼睛。
“傻瓜!睁开眼。”我听见慕初晓说。是啊,我怎么没有体会到刀锋的锋利呢?睁开眼一看,才发现格尔苏的钢刀不是扎在我的身上,而是扎在那个蜥蜴人的身上。
“你害苦我的族人,还欺骗我说,他们两个才是坏蛋,还让我把他们带到你的跟前来受到处置!”格尔苏恨恨地叫着:“我要替安黎、安格、老七、李赞、还有我的族人讨回公道!”原来,格尔苏的确是一个热心的爱护族人的勇士啊!
可是那把扎在蜥蜴人身上的钢刀却又反弹回来。那蜥蜴人冷冷一笑:“你的基因已经被我改变,你身上开始流动着我们蜥蜴人蓝色的血液,你以为谁才是你的族人?”
“什么?!这不可能!”
“格尔苏,你是不是觉得蜥蜴是可以亲近的呀,你说是不是?”
“是,可是……“格尔苏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他不知如何定位自己身份的痛苦我能感觉到,我握紧了拳头,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帮助他?
“你还不相信吗?”蜥蜴人轻轻指了一下格尔苏的手指,格尔苏的手指滴出血来,只是那些不是殷红的,是暗红有点发蓝的。
“你就要拥有50%蜥蜴人的躯体了,你还这样痴迷不悟!来,格尔苏,到你的老师,到你的指引者这里来!”
“不!绝不!格尔苏狠狠地瞪着那个蜥蜴人,向我深深弯腰鞠了一躬:“对不起,我害了我们族人唯一的希望!”说完,恨恨地将佩刀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格尔苏!”我大喊。
蜥蜴人恼怒异常:“哼!你以为这样可以改变大局吗?你们所有的人,所有的精绝国人都将成为我们的能源提供者。”
洪大哥赤手空拳的冲了过去,可是那蜥蜴人手一指,洪叔就僵硬着死去了。我没有时间去悲伤了,我需要想到一个对策阻止蜥蜴人的疯狂。
该怎么办?我头脑急速旋转,这个时候,我偏偏听见慕初晓在我耳内说话:
“不好,这些人要启动镜像的世界,要镜像的世界运作!”
果然,一大群蜥蜴人正在忙忙碌碌的操纵着一种钢琴一样的东西,“快逃离!千沫儿,镜像的世界一旦运作起来来,正物质和反物质接近到一定程度,极有可能造成速灭现象,所有的活物都将失踪。快以精神状态逃离镜像世界!”
我知道慕初晓不是威胁我,我赶忙离开了安黎的躯体,急急忙忙和慕初晓穿了出去。
在我们面前耸立着一块巨大的灰色的石头,谁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另一个世界。
我奇怪的问:“为什么要以精神状态逃离?”
“因为物质无法逃出镜像里的世界。”
话音刚落,那石头竟然腾空而起,我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出现在大流沙地带的上空,天啦 !一个个精绝国的人竟然都被吸入了黑色漩涡。这样的情景大约持续了不到一刻钟。过后,沙漠上再也找不到那块石头了,而精绝国里一片死寂,所有的活物都不在了,只有那村庄,那溪水,那桑树,那葡萄藤,述说着这个精绝国的曾经繁华。
这就是速灭呀!精绝人竟然是这样灭亡的。真相揭晓,可是我心底却无比沉重。
慕初晓也一样,他勉强一笑:“沫儿,蜥蜴人的能源来源终于被我们切断了,我们应该高兴才对。”是啊,蜥蜴人的能源来源被我们切断了,只是,蜥蜴人会不会卷土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