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科普系列之一：古堡凶杀案

巴塔哥尼亚高原位于南美洲南部，西班牙语是“大脚”的意思。高原西临太平洋端的陡坡上，耸立着一座高大的古堡。此堡是200多年前西班牙布塞尔家族所建。老布塞尔去世后，后人撤回西班牙，昔日繁华的古堡日渐颓圮，只有老仆一家住在古堡外的小屋，一是为老布塞尔守墓，二是打扫古堡的清洁。

巴塔哥尼亚高原地形图(来源：地理蹊)

由于古堡地处南美洲的交通要道，时而有行人经过，他们便选择在古堡过夜，并向老仆支付一定费用。这是古堡留给世人唯一的生机。然而，这种生机在上世纪60年代初被一宗凶杀案给打破了。

离奇死亡

史密斯探长接到古堡老仆的报案后，当即带着警员汤姆赶往古堡。原来，老仆一大早打扫清洁时，发现两个夜宿古堡的路人横尸大厅，吓得立马报案。

史密斯来到现场，仔细检查尸体。只见死者鼻端、嘴唇、耳朵周围的脸部，或脚底、手掌等暴露部分都有一些细小的出血点，他们面色煞白，神态自然，显然在安静中死去的。史密斯仔细观察现场，发现除了地上有干涸的水渍外，没有任何作案的痕迹。

他让汤姆组织警员把尸体带走，自己回到警署。不想，第二天他又接到老仆报案，说古堡里又起凶案，两个过夜的路人被杀。赶到现场一看，死者伤痕与前者几乎相同。他交待汤姆到古堡四周寻找线索，并查封了古堡。

“报告探长，古堡周围的市民都说没最近没见到土匪、海盗来过。古堡周围的居民也没有可疑人员。”傍晚时分，汤姆回到警署，向史密斯报告。

“他们都讨论些什么？”史密斯有些不耐烦。

“他们都猜测，是不是老布塞尔的鬼魂在作怪，因为他的族人很久没来拜祭……”

“鬼扯！”史密斯打断话头，“去拟个悬赏公告，重金缉凶，抓紧贴出去。”

“是，探长先生。”汤姆行礼后退了出去。

夜宿凶宅

悬赏公告张贴好几天，也没人来应征。史密斯让加大悬赏力度，再让人四处张贴。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一位两鬓斑白的流浪汉揭榜应征。见史密斯露出怀疑的神情，流浪汉只说了一句话：“给我两个晚上时间，如果找不到凶手我自动消失，不浪费你们一点资源。”

史密斯点点头，表示不追问他的来历，也不干预他破案。

次日傍晚，流浪汉带着一只猴子、一副网孔很小的渔网和一口大箱子来到古堡前。汤姆揭去封条后，流浪汉只身进入堡中。稍事休息，他先给猴子注射了一针麻醉剂，再把晕睡的猴子放进渔网，绑着渔网的网绳另一端引进大箱子里。做完这一切，他小心地钻进靠近墙角的大箱子。箱子正对渔网的那面有两个小洞。通过小洞箱子里的流浪汉正好可以看见渔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一切都很正常。午夜时分，箱子里的流浪汉打起哈欠，打眼开始打架。正在这时，他发现几个黑影轻轻地从窗户飞进古堡，停在地面上，轻轻地朝渔网爬去。他圆睁双眼，冷静地观察着。只见那几个黑影趴在麻醉的猴子身上，又吸又舔。宁静的夜里，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幽灵发出的。

昼伏夜行的吸血蝠(来源：动物世界网)

流浪汉又屏息观察了一会儿，突然将渔网拉紧，捆了起来。接着他打开箱子，走了出来，反连猴带网及那几个黑影装进箱子，封好。做完这一切，他把窗户关了起来，靠着墙壁睡去。

真相大白

次日一早，流浪汉拖着大箱子悠闲地迈出古堡的大门。门口早围满看稀奇的市民，史密斯探长也在其中。

“凶手抓住了。”流浪汉把皮箱丢在一旁。有好事者打开皮箱，见猴子已死去多时，神态很安详。猴子旁边有几只蝙蝠。流浪汉提起一只，“就是这家伙！”

“阁下可以告知真实身份了吧？”史密斯问道。

“我是智利圣地亚哥大学的生物学教授，”流浪汉从容答道，“其实，看到悬赏公告的时候，我就猜想到凶手是谁，但怕自己弄错了，影响声誉，所以只好化装揭榜。”

“这种蝙蝠就是著名的吸血蝠。”面对市民疑惑的眼神，教授随意地坐在石凳上，娓娓道来，“你们现在最先想知道的一定是，世界上到底有多少吸血蝠？”

“其实，吸血蝠只点蝙蝠的极小部分，目前科学家共发现的蝙蝠种类超过900种，而吸血蝠只有3种。这3种主要生活在美洲的南部和中部，以亚马逊河流域为主。吸血蝠的体型都不大，体重每只最多不过60克。它们与普通蝙蝠最大的区别就是眼睛更大，相貌更丑陋。”说完，教授提起一只吸血蝠，让大家仔细观看。

锋利如刀片的上犬齿和门齿（来源：动物世界网）

“你们现在更想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吸血的？”教授自问自答。

“与普通蝙蝠一样，吸血蝠白天在山洞里睡觉，晚上成群结队外出采血。它们通常在牲畜、鸟类或人类的身体上咬破针孔大的洞，慢悠悠地吸血。它们个头虽小，但吸的血可不少。因为它有个特点，就是肾脏能浓缩废物。简单地说，就是一边吸血一边排尿，如果对方不发现的话它们还会停止吸血而去排尿。尿中主要是所吸血液中的水份，排尿后他们就可以轻装飞走。古堡死尸旁的水渍，其实就是吸血蝠的尿渍。可惜警官调查时没有重视。”言毕，教授把目光转向史密斯探长。探长尴尬地耸耸肩，作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最后的也是大家最想知道的问题就是，为什么吸血蝠吸食鲜血时，路人到死都没发现？”

“第一，它们的唾液里有一种未知的化学物质，能够防止血液凝固，这样就可以吸个饱。第二，它们很聪明，知道自己个子小，所以从不与动物或人争斗；它们也不深咬，而是轻轻趴在动物或人体身上，轻轻吸血或舔血。古堡住宿的路人白天赶路很累，晚上睡得沉，在睡梦中被吸血而死。这就是他们为什么死状很安祥的原因，也是警署不易找到凶手的原因。”教授说完，站起了身。

尾声

在史密斯的邀请下，破获古堡凶杀案的教授再次来到警署。他没有领取奖金，只是履行破案手续，并说出一个双管齐下的解决办法：一是连续几天在古堡里点满灯烛，让吸血蝠不敢再来；二是让警员到附近的山洞里搜寻吸血蝠并击杀之。“搜寻吸血蝠要注意两点，一是白天去，因为它们与猫头鹰一样，是昼伏夜出型动物；二是尽量找潮湿阴暗的洞穴，因为蝙蝠喜湿不喜干。”

史密斯照此办理，布塞尔古堡终于再没出现凶杀案。后来，当地政府把古堡保护起来，不再让路人夜宿。为了表示纪念，政府还在古堡门口制作了圣地亚哥教授的雕塑，供世人瞻仰。而那老仆一家，依旧守卫着古堡。直到21世纪初，暴雨如注，巴塔哥尼亚高原滑坡，古堡被摧毁，而那段凶杀案也随着暴雨消失在历史的风烟里。